日子一天天过去,你感悟出什么人生道理?活明白没?

有的人活到了生命的边缘,回首一望,才发现这一盘棋呀,都下错了!可能从第一步就没走对。秋天只是在日历上与大家见了个面,但是在温度计里,夏日还是没有逊位

有的人活到了生命的边缘,回首一望,才发现这一盘棋呀,都下错了!可能从第一步就没走对。


秋天只是在日历上与大家见了个面,但是在温度计里,夏日还是没有逊位。


酷暑之下,依然骄阳。

午后三点多,太阳还是照的那么晃眼。一辆拉货的面包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小区的大门前,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的白头发老太太赶紧跑过去,朝司机挥手 道:

“这儿呢,这儿呢!”


老太太引着司机转到了自家的楼门前。那里堆着一大堆箱子,纸盒子,还有脸盆炊具。她赶紧张罗着倒车,然后搬运了起来。

小山一样的各种家伙式,运起来是个不小的工程。老太太一趟一趟的往车上运,70多岁的年龄,花白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弯弯曲曲的贴在脸颊上!


她举起一个大箱子,费力地挺着腰,司机看不下去了,懒洋洋的念叨着:“按说您这个费用里面不包括搬运,唉,算了,我帮您搬一下吧,回头您再闪着腰,家里没人呀,自己搬家?”


老太太脸上堆满了笑容,她一再表示感谢,随后又拎着一个皮箱,塞进了汽车里,汗水此时已经迷了她的眼,老太太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破手绢在那里擦呀擦呀!


“哎,小能妈,你怎么这就要搬走呀?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大娘,此时从二楼伸出了头。打听着。随后她又缩了回去,没过一会儿,大娘一瘸一拐的跑到了楼下,她不光自己下来,还拽来了一个上高中的半大孩子,是她的孙子。

“平平,招把手,招把手,给你陈奶奶招把手。”


大娘从身后拉出了孙子,他是到姥姥这儿来过暑假的一名高中生,孩子好像有些不情愿,平白被抓了个差,但手底下倒也没停,一点一点的帮着往上搬。

就这样,很快,那如小山一般的各种家伙事,都被塞上了车,活终于干完了。


小能妈,也就是那位累得如同淋了水一般的白发老太太,此时在楼下又大喊了一声:“快点下来吧,咱们该走了,再不走人家该加钱了!”


话音落了半天,才看到楼门里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长得又黑又瘦,个子高高的,却不挺直,如一只蔫头耷脑的皮皮虾。这个中年人穿着拖鞋,一件宽大的白T恤,一条牛仔短裤,头发乱糟糟,眼神迷离,好像没睡醒似的,他一边走一边还叨咕着:“喊什么,喊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腿要上车,谁知车里,那些费劲搬下来的物品,又碍着他的眼了。他伸手把一堆脸盆扒拉到一边,随后抱怨道:“这些破烂还不扔,还带到那边去,新房子也得让你住成狗窝,我生意之所以不趁手,都是你这堆破烂闹的,气场全都弄坏了,人家导师都说了,堆满破烂的家里,根本就走不出成功人士。”


那个叫小能的虾米汉子,嗓门还挺大,一字一句声音洪亮地,在那里嗷嗷叫着,旁边那个挥汗如雨的老太太则低着头,不敢言语。她甚至都不敢用眼睛直视自己的儿子,只是在那里默默地摆弄着手绢,随后又喃喃道:“行了行了,咱们走吧!一会儿超时,人家要加钱了。”


就这样。这辆白色的货车拉着老太太,拉着一堆破烂和一个不高兴的大儿子,缓缓 地开出了社区。走到大门的时候,司机停了一下,等着保安打开大门栏杆,就在这时,老太太突然转过头来,朝着自己住的那幢楼门口,朝着那位刚才喊孙子来帮忙的那位大姐喊了一声:

“我走了,以后咱们手机上常联系,别忘了我。”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听了这话,那位站在门口的大娘,赶紧抢上几步,大声的回答:“忘不了忘不了,自己保重啊!少干点活!咱们线上联系。”


说完这话,那位大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前倾着身子,仿佛要把脖子再抻得长一点,多看老姐妹几眼。


不耐烦的大孙子,拽着姥姥往楼门里走:“走吧走吧,咱们回去吧,这么热的天,你看看,她儿子在家都不管搬家的事儿,你还把我喊下来,给她们家干活,真够可以的。”


大娘一边眺望着一边低声说:

“嗨,他们家那个情况你不了解。算了,你就算是学雷锋做个好事吧,你就是不出手,他儿子也不会干的。回头弄不好小能他妈,还得扭着腰,哎,他们家的事儿我是明白的。”


晚上遛弯儿的时候,这位大娘对我们提起了下午的事儿。

“小能他妈搬走了,听说房子也卖了,人家都过来催了好几次,唉,这回是真瞧不见她了。据说这一下去了武清。开车都得开一个多钟头呢,你说这老了老了,还上了远郊县,以后看病都不方便,真想她呀!”


是啊,另一个大爷点点头,说:

“人一上了岁数,也没那么多可享受的了,晚上的时候咱们这一帮人在一块儿遛个弯,说说笑笑,多好,也不知她到了那边还能不能够有新朋友,办事方不方便。跟咱们这,这帮人里,干什么的都有,有点事吱一声,大家都能伸手。到了那边…… 唉!”


“小能妈这辈子,我说一句嘴毒的话,她这辈子呀,混的可真是点儿背!”

有个老头,义正言辞地给小能妈下了定义。可大家听了之后谁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点头。


是啊,小能妈这一辈子呀,一步一个坎,什么时候都不易,到最后也没有,迎来老境甘甜的结局,反而越发的下沉下去了,这让我的心里也觉得挺苦涩的。


我们是20年的老邻居,记得头一次看到小能妈那会儿,她老伴儿还活着呢。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她老伴儿活着的时候,她就能够享福。


其实早在20年前,她的处境就非常艰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边,小能妈都是在一个不可打破的困境中挣扎着,这个世界似乎从来没有温柔地善待过她,可她的错又在哪呢?


20年前的时候,她也叫小能妈。

那时候她儿子还在上学,是上高中还是上中专,我就闹不清了。小能的功课总是很费劲,初中的时候就留过一级。为此,小能妈还托了院里的一位老师,帮着跑转学。


小能脾气不好,比较生硬,据说这随他爸,所以在学校里容易和同学起冲突,和老师的关系处的也不好。


据小能妈说,其实小能人很聪明的,上小学的时候成绩特别优异,就是因为上初中认识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带着他一块儿到游戏厅玩耍,所以才落下了功课。而当时他的班主任老师呢,也不尽职。


他对小能的管理非常粗暴,没写作业,就让他站起来到教室门口去听课,甚至于迟到了,就干脆不让他进教学楼,就在操场上罚站。


20年前的时候,很多中学老师管理得的确比较严格,但是,在这种严格管理下,绝大多数同学都产生了畏惧感,都老实了。

可小能似乎是个例外。他总是充满了反叛,当然小能妈也会袒护一下自己的儿子,比如说,带着儿子去找校长,去找教务主任,反正就是去反映,反映老师的不当教学。


在她看来,这种严格的管理,压抑了孩子的天性,让他产生了更强的逆反心理。青春期的教育要以疏导为主。小能妈谈起这些事情,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接下来的问题,让她没法解决了。那就是小能坚决不去上学了,怎么拉也拉不走,没办法,只好联系着再给他转一所学校,蹲一级。就是因为这场冲突,造成了小能学习成绩的下降。


所以小能妈总说,那个老师毁了我们孩子的一生。因为成绩下滑,小能考高中都成了问题。后来虽然勉勉强强上了一所普通高中,但小能也没考上大学。只好转过头来又去上一所中专。

反正弄来弄去,孩子最后在学业方面一无所成,毕业之后的工作也不好找。最早是在一个厂子里,当质检员,可干了没两年,小能就辞职了,原因是离家太远。


在之后,小能干的工作就比较杂了,他当过街道的编外人员,那是十多年前的时候。小能嫌自己的工作太基层,成天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和一帮大老娘们混在一起,他觉得不合适。没多久就辞职了。

太可惜了。后来听说和小能一块儿去的那些人,最后都混上了编制,哎呀,就差一步,他妈总说他们孩子运气不好。


再后来,小能开上了出租车,可跑了没有两年,好像是有一次不知怎的和别人撞了起来,撞的还挺严重,车算是报废了。小能经过此事之后,对开车有了抵触,他说他有心理阴影,这阴影总是折磨着他,从此之后,他不再碰车了……


就这样晃来晃去,小能的年龄在一天一天的增长,模样也从当初的那个青葱少年,变成了一副略显落魄的中年面目。很多事情在他身上都非常难以开展。

比如说按部就班的婚恋,谈了几个对象总是不合适,小能家的条件还可以,他父亲是一名医生,母亲在一家机关工作,虽然是基层员工,但也是正式的。


可小能的工作与学历都很一般,所以找对象也有局限,这份局限不光限制了女方的入场,也限制了男方的决策。

比如说,有一位外地的姑娘和小能关系不错,处了两年,可小能他爸瞧不上人家,说那一家子都是农民,自己怎么能和农民做亲家呢?


“我这辈子有个农村的老丈人,丈母娘就够倒霉的了,再来个农民庆家,咱这一家人的素质水平,岂不越来越往下掉了?”

父亲这话可能刺痛了小能的自尊心,于是他就毅然决定与那位姑娘分手了,可这一分手,再找就不容易了,也就是说小能单身至今。


我这个人是个远近闻名的小媒婆,小能他妈也知道这件事,但她从来没有托我给他儿子介绍过对象。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自己儿子条件不太好,我手机里的那些什么985姑娘,在北京工作的白领姑娘,或者是体制内姑娘,都看不上他儿子。

嗯,问题是,如果她吱个声,我也能够给他们小能找来个老家的姑娘呀。

我认识一位家里养猪的女孩儿,长的模样可真不赖,鲜花似的。还有一个家里是种玉米的,种了好多好多玉米,拿收割机收的那种……


我在背地里同另外几个大妈谈起这事儿,她们都摆摆手说,小能家眼界可高了,那些人他们通通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成了许多大龄单身人士的集体婚恋困局,反正小能都快40了,还是个光棍……


因为当了光棍,也因为没啥工作,还因为经常在家里待着,反正就是各种原因促成吧。前几年小能干了件没脸的事儿。他不知怎的,在手机上划拉到了一位女士,给人家300块钱,然后拉着一起去了小旅馆……


这事既然都被我这个大妈知道了,必然也就没啥好结果。好像是还被请进去待了几天,因为是被我们这个片的片警发现的,于是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传遍了全院……


弄得小能妈进进出出总是灰溜溜的。其实我能够感觉到她的思想压力,院里这么多孩子,混的好的,混的差的,但也没有谁混到,被请进去待一阵子的水平呀。这对她,一个挺要强的妇女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可这个耻却躲不了,藏不住,她还得顶着这个帽子进进出出,宛如旧小说里,那个胸前被画了A字的女孩。


唉,其实我从心眼里,倒是并不因为此事歧视小能。当然,我不是说他做的对,干的有理。我是说,很多所谓高素质,高阶层的成功男士,照样也会犯小能这样的错误。

只不过,他们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挺好的,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长长的拖地大袍,一张锦绣,把一切污糟之事都盖上了。


小能毕竟是大龄,还单身,的确有些让人遗憾。这些年里,小能妈为儿子的工作,婚姻,以及各种各样的闯祸事件,奔走了许多地方。求了好多人,有她的同事。有院里的邻居……


记得,十年前, 她还曾经给院里的一位老人当过免费保姆,天天给他送饭。图的就是让老人的儿子,给小能介绍个工作,听说那人的儿子,在某个政府机关是领导,当然倒不指着他安排小能去当公务员,干个临时工,司机保安也行啊。到后来什么结果不知道,好像是没啥音讯。小能妈在这件事情之后,又得到了一些人的耻笑。


但那又有什么法子呢?我能够理解,摊上这么一个孩子,谁不着急呀?“小能妈这辈子,就没过过几天舒心好日子。”那位和她住楼上楼下的大娘,向我们轻轻的说起了。这位困苦女性的前世今生……


反正小能妈也淡出了这个圈子,既然已经看不着了,那么她的那些秘密,也就没必要保存了,就这样在大家的缓缓漫步中,小能妈年轻时的生活画卷,被那位邻居大娘给描述出来了……


“不知道她的命运是怎么搞的。反正如今想来,一辈子的憋屈呀,从第一步就走错了。”


小能妈本是东北黑龙江一个屯子里的农家女孩,年轻的她长的很漂亮,我估计是不是就像九十年代时候流行的一首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当时她还不叫小能妈,她叫画美。

画美这个名字,让人联想起了什么?

是那锦绣一片热闹的年画吧,反正据说她是腊月里生的,家里正忙忙的贴年画,她呱呱落地了。生下来便是个俊俏的小闺女,但是父母对她却不大在意,家里的孩子多,上有哥姐下有弟妹,掐在中间的画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长大着。


吃一把米,穿一件衣。现在想来,许多那个时代的孩子和小猫小狗也没啥区别,甚至还享受不到,当下那些高级宠物的待遇呢。

就比如说我大侄子养的那只猫。前一段时间,大侄子居然给他家的那位“妇女猫”,买了一个大转轮健身器,让它减脂塑身。可这猫也古怪,死活就不在那里边跑,把大侄子急得够呛!


而画美呢,她可没有被精心的喂养过。她在田野里奔跑,在白桦林里欢笑,谈不上日子好不好,那时候许多像画美这样的农家女孩,都是这么顺风长着。就像是白桦林里的一棵小树,什么时候抽枝,什么时候发芽,没人注意。


不过有的时候,或者说在某一个时间段里,白桦树也会迎来它的闪亮时光,那就是一只从远方飞来的灰喜鹊,注意到了它。


而这只蓝灰色的喜鹊,拥有漂亮的羽毛和黑黑的眼睛,挺拔的身材亮堂堂的歌声,它是那么招人喜欢,这只从遥远的大城市飞来的鸟,名字叫做小洪。


对。他就是后来的洪大夫。

但当时他只是小洪,他是一个从天津来的知青,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伟人大手一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于是在祖国大地上,在天南海北之间,青年们来了个大迁徙。


这个古老的屯子,突然来了一群年轻人,就像是春天飞来的候鸟,白桦林哗啦啦的欢迎着他们,这些新鲜的,漂亮的,充满激情的年轻面孔,给这个古老的山村,带来了一片嘹亮的歌声。


“洪大夫唱歌唱的特别好,在医院里的卡拉OK大赛上还得过奖,我们一出去吃饭,他就是个麦霸,抓着麦克风,一曲接一曲。一会儿和科里的小护士来个对唱,一会儿又和来实习的小医生整个小合唱,他是那种挺活泼的人,也健谈,精神气挺足!洪大夫在业务上是大拿,业余爱好也非常艺术,他会弹吉他,会吹笛子,笑话一个接一个,和他在一块开会坐车,我都觉得挺有趣的。”


这是另一位女邻居,也是洪大夫的同事,对他的评价。但这份点赞和小能妈提供的信息,却根本对不上号。

在小能妈的抱怨里,她丈夫是个很木讷寡言,严肃无趣的人,一回家就不爱说话,不是回到书房里安静的看书,就是自己一个人看英文电影,明摆着那些小能妈都瞧不懂,也没有个字幕呀!


“不知道洪大夫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如果那时他也是这么沉闷,那他怎么和小能妈凑成一对的呢?两个闷葫芦在一起,日子可怎么过呀?他们是不是别人介绍的?”有一位邻居曾经这样畅想着,但又被另一位大姐给否定了。


“不是,是洪大夫当初追求的小能妈,小能妈在屯子里可出名了,家里成分又好,自己又能干,灶上的,地里的,家里的,外头的,什么活都能抓的起来,到现在为止也是这样,我去过他家,正赶上吃饭,尝了一口她做的菜,哎,真有味儿。”


“是啊,那会儿知识青年和当地姑娘结合的例子,挺多的,现在说是十年文革,可那时候,谁知道运动会搞多久呢?那会儿宣传的是辈辈红,代代红,还要万代红呢。也就是说,知识青年就在农村扎下根儿去了。既然扎了根,和那当地的村民结合,也是很正常的呀,也不能说小能妈就是上赶着洪大夫。那会儿洪大夫可还不是大学生呢!”


“就是就是。”

有人替小能妈打抱不平,有个来自农村的老太太不满的说:

“那会儿洪大夫家出身又不好,你知道那个时候的黑五类,可是灰头土脸,一开会的时候都得站在前排,还得猫着腰,低着头就在那撅着,成天可受气了,我们村就有一个青岛知青,嫁了村支书的儿子,还使了点小手段呢,先怀上孩子了,要不然人家还不娶呢!”


所以这个事情就成谜了,当初小能妈是怎么和洪大夫在一起结合的,无从考证。这个谜团也解不开了。


但唯一一件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洪大夫在80年代初的时候和小能妈闹过离婚。据说是小能妈,跑到洪大夫他们单位去告的状,她直接找妇联领导哭诉,说自己不容易,说自己都怀上孩子了……


“既然女方已经怀孕了,你怎么还能提离婚呢?”

单位的领导把洪大夫叫了过来,进行了严肃的批评,随后又亲自把他俩送回了家。那个时代和现在不同,人是生活在体制里的,也没有什么私生活之说,所有的一切,都要向组织坦白,向组织汇报。也要遵守组织上的决定。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我因为身体不好,被扒拉到边缘岗,在单位妇联看过几天堆儿……

跑到我那儿去,跟我诉说的妇女各式各样。

丈夫夜里打我,婆婆骂我,或者是说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瓜葛,甚至有一位大姐,居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丈夫夜里老要那啥,可她身体不好,丈夫就是不体谅,上来就猛扑……

哎呀,羞得我满面通红。真是什么都敢说呀,真不拿组织当外人。


所以在单位多重领导地关怀教育之下,在群众的道德评判之下,洪大夫最后还是没有当成陈世美,他被劝说着回了家,跟媳妇接着过,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儿子诞生了。


与许多传统男性不同,洪大夫对自己这个儿子似乎也淡淡的,他既没有帮助带娃,也没有和孩子特别亲昵。小能妈的月子,是她从东北叫来了自己的姐姐,帮着伺候的,而洪大夫呢,居然打报告要去新疆支边,好家伙,这一走就走了八年…

不知怎的,他这一走,走了八年,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是他母亲病危的时候,送走了他们家老太太就又回边疆了。


“你说他看着家里那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就不想吗?”

有个大妈提出了这个灵魂问题。是啊,在我们这些人看来,世上最可爱的动物,莫过于人类幼崽了。胖小子伸着小手向你要大苹果啊,俏丽的小妞妞,两只羊角辫在阳光下颤悠,这比蜜还甜呢。


谁能够摆脱小宝宝的吸引呀?更何况这还是流着自己骨血的孩子,可洪大夫这人,似乎就是那么淡淡的,那么浅浅的,他可能是爱的不良导体,也就是被大家俗称的木头人。


木头人这辈子过得怎么样,咱也不知道,反正他的寿数不长,63岁那年,突发了一个什么恶疾,随后就走了。

据说后事办的挺隆重,他又是援边,又是先进,退休了还去返聘,好像是最后连住院,住的都是本院,他把一辈子都献给了单位,所以那种隆重的葬礼,也属实至名归。


而参加了这场风光大葬之后呢?无论是小能妈,还是小能本人,似乎都没什么伤心的样子。洪大夫走了,对她们来说,这事儿一点都不突然,仿佛这个男人就从来没有闯入过她们娘俩的生活。


真正能让小能妈指望的,也就只有儿子了。这一点她早看出来了……

小能一直是母亲带大的,把他捧在手心里,从小就追着喂他,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带他去游乐场玩,给他买最新款的球鞋,运动衣,给他很多零花钱,让他吃最好的冰棍,一直是处于蜜罐里的小能,似乎过着100%的幸福童年。


但没多久,孩子就觉得自己的幸福,缺斤短两了。甚至于荡然无存了。因为他发现母亲就是竭尽全力,也没法为他提供更多的资源助力。他要的东西母亲达不到了。只能望洋兴叹了。在百货公司的橱窗里,有那么多小能喜欢的东西,但是母亲却只能摇头,这让他很气愤。


另一件让他气愤的事儿就是,自己那个冷漠的父亲。

十多年前,父亲居然会一气掏了一万多块钱,给他弟弟的孩子,买了一部先进的电脑,虽然那个侄子考上了名牌大学,但那毕竟不是他亲儿子啊。


而母亲呢,即便是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奉献给他,即便是费尽心力地,为他去寻觅开拓,可究竟能力有限,毕竟妈妈本事不大,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妇女,在单位总是负责后勤,看收发室,看停车场,发扫帚簸箕。


母亲要是一个领导干部,或者是一个大款企业家,那该多好呀!小能愤怒的这样想着。他觉得母亲把他的投胎计划全给打乱了,他本来应当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不知怎的,愣被母亲带到了这个又破又旧的家庭里,一切都令他那么不满。


唯一的一件好处就是,他们的住宅还算可以。洪大夫后来在单位也成了主任,再加上他援边有功,医院半分半卖给了他一套100多平米的住房,这让全家人挺欢喜。但是,如今这套住房也保不住了。


就这样,在洪大夫去世之后,在小能长期失业之后,他们决定把这套住宅卖掉,然后用这房款的1/5,买一套郊外的小房子,剩下的钱呢,全都由小能攥着。他说他要去做买卖了……


“你看吧,就这300多万卖房款,小能早晚得造光了,那孩子本事差,脾气大,人还懒,在社会上根本吃不开。他手里有钱,就得让人骗,没钱倒还安生。”

有人在那里下着定义,其实这种预言,大家觉得也很有道理,因为小能曾经作赔过好几桩买卖。


那小能妈呢?她怎么办?再卖房子,再卖就没地方住了,好在她还有退休金,可六千块的退休金,却完全被儿子攥着,小能妈只能保证一个温饱的状态。

“儿子就是一棍子把你啷死,也算是给你送了终。”

一位来自农村的大娘,不知怎的,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残酷的话,这让大家都沉默无语了!


暮色苍茫看劲松!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诗。这是洪大夫家里挂的一幅画,是院里老年大学的一个老头帮他画的,一轮弯月之下,是一片苍茫的山岗,孤独的松树就在那里,坚定的,顽强的屹立着,一派迎风斗雪的坚强。


这幅画就挂在洪大夫的卧室里。是的,他有单独的卧室,在好多个夜晚里,他盯着这幅画,可能也会浮想联翩吧。


想什么呢?想当初年轻时的月色,想自己这辈子如劲松一般的孤单冷清,想自己的家庭,老婆孩子,是不是就是那堆乱石?还有那山岗,那寂静的山岗,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家庭悲剧,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爱情哑剧,不知命运这个编导,为什么要安排这荒谬而又无理的剧情,每一步似乎都有因果,而每一步似乎又都是宿命,这是个悲剧的连环套,从何而解呢?不知道。

唉!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即然来到人世间,而且,己经走了一段人生之路,经历了人生之一切,但,人生之路还未走完,顺其自然,及至走尽。这是人人知晓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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