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可以让一个女人卑微到什么程度?
我家附近有个女人,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因为同一年嫁到这里的,她经常来我家里玩,名叫红艳
我家附近有个女人,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因为同一年嫁到这里的,她经常来我家里玩,名叫红艳。
她家公婆生活条件好,她又生了个儿子,公婆对她挺好的。平时她吃过早饭就抱着她儿子串门玩。
我家里经常有人来玩,都是看孩子的邻居们,都知道我在家看孩子,平时都没事领着孩子来我家一起玩。红艳也经常抱着孩子来玩,她有时候一玩就是一上午,她儿子在我家吃喝拉撒我都不太在意。有时候我老公带回家的菜,她也挺实在的,临走就向我要点拿回家去吃,因为我老公就是种菜的。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无所谓,都是邻居嘛,又不值多少钱,随便拿去吃好了。
记得那是我们相处到第三年的时候,因为老公种的菜,市场不收购了,我便摘了一些到集市上去卖。正好红艳为他妈妈卖香瓜,我们两个对着摊位,那天让我见识了不一样的她。
从早晨到中午,红艳一直没有请我吃她一个香瓜,连最起码的客气一下也没有。我也没太在意,因为我觉得他妈妈家本来就穷苦一些,种个香瓜不容易我也没介意这些。可是,就在她生意好忙的时候,我们那片的一个邻居逛街走到她的摊位旁,他们家在我们这村是数得着的名门望族,家大业大,人又多。只见红艳生意都不迭的做了,赶紧拿起两个大香瓜送到那个邻居的面前,嘴里还说着:“三叔,三叔别忙着走,快点吃两个香瓜。”只见她那三叔笑着接过香瓜走了。
刚送走她的三叔又迎来了她的二叔,同样挑了两个大的送给她二叔也拿走了。就在这时,她家最近的邻居,一对老两口过来了。这老夫妻二人,在家做点可口的饭都送去给她儿子吃。经常抱着她的儿子在路边玩。因为这对老夫妻和她的公公婆婆处的挺好的,所以挺稀罕她家孩子的。我心里在想啊,红艳肯定又要给这俩老夫妻香瓜。可是,红艳赶紧把草帽往下拉了拉,低头坐在马扎上头也不抬了。那对老夫老妻还挺热情的给她打招呼呢,老太太说:“涛涛妈,你又帮你妈妈卖香瓜呢?”红艳才抬起头说:“是啊,你们来赶集的。”说完也没说让二老吃瓜,就转身去车上找东西去了。两位老人也就转身走了。
就在这时她娘家妈妈来了,她妈妈刚坐下,她的姑姑也赶集到这边来了,娘俩没有一个让她姑姑吃瓜的意思,闲聊了两句人家就走了。她姑姑走了以后,她娘俩还说呢:“你说她家里又没有钱,跑街上来逛啥呢,咱可不能给她瓜,给了这次她还想下次呢!一点不给断了她的念想。”
就在这时我们村支书的老婆过来了,你看把她娘俩忙的哟,一个拽着车子不让走,一个往车上给装瓜,装了十多个呢!还个劲的说:“吃完再上地里去摘啊!”
就是那一天我重新认识了她,我觉得她在金钱面前极度的卑微。是她父母贫困的家庭造就了她的性格吗?名门望族又怎么样呢?无来由的去巴结人家,平时没有见人家给她抱过孩子。村支书又如何呢?一年都不知道能见几次面,姑姑不亲吗?一个瓜都舍不得给。住的最近的那对老夫妻,对她儿子那个亲呀!比对自己的孙子都好。她连最起码的客气都懒得给。她儿子在我家,经常连吃带拿,今天在这里对着摊位卖了一天的菜,正眼都不敢看我了,闲聊天也懒得聊。难道我们之间的友情连一个瓜的钱也不值吗?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让她连远近厚薄都不分了!
我在工地旁边开了一家饭馆,来吃饭的人都是附近工地的民工,这些人中有一个女人,年约40多岁,身材壮实皮肤黝黑,衣着邋遢,看起来脏兮兮的,那些工人都不搭理她,每次她来吃饭,都要背着从工地捡来的水瓶和包装绳,这是她利用下班时间在工地捡来的,要拿去废品站换钱。
那些民工看到她都会嘲笑她,把自己手里的啤酒两口喝完,给她扔进袋子里,问她“够不够?”,每次她都笑嘻嘻的,高兴的满面红光。
有时候,她会趁我不注意,偷偷绕去后院,偷拿放在那里的酒瓶,我不好意思撞破她,就装作不知道,转身走开。
她的食量很大,经常吃一大碗冒尖的西红柿鸡蛋面条还不够,这也成为那些工人笑她的话柄,他们都说她吃一顿顶一天。每次买单,她伸出脏兮兮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硬币,一枚一枚地数着,生怕付多了。
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当地村民,在工地上干固定活,一个月2400元,但是刮风下雨都不能歇息,因为长期在野外暴晒,才被晒得这么黑。
她说自己家里没有收入,就靠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星期天,她的孩子不上学时,也会帮忙到处捡废品来卖。
我问她的老公呢?她说老公有病,不能干活,家里本来就穷,老公有病以后成了全村最穷的人。现在经过她努力,两个孩子已经上中学了。
我有点不相信,因为当地马上要拆迁了,成了开发区,许多村民都富得流油,开上宝马奔驰。而她家为什么会这样穷。
有一次,一个村民和我聊天时说起她的事情,这个村民说她家男人老实无能,以前日子过得就不好,好几十岁娶不到媳妇,后来还是别人从外地给他介绍这个女人,足足比男人小13岁。婚后日子过得恓惶,常常是连粮食都不够吃。
就这样,在前几年,她的老公因为喝酒过量中风,成了半身不遂的瘫痪,要看病吃药还要让人伺候。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幸亏村上评了低保给她,她在工地打工也能挣几千元。
她因为捡废品,家里院子到处都是废品,没有下脚的地方,本来村里人把房子出租也有收入,可是她家房子少环境差,院子里满是破烂,没有人去她家找房子。她为了捡破烂卖钱,经常把别人还没有喝完的酒瓶就拿走了,看见谁喝水,她就呆在旁边等着捡水瓶。时间长了,工地人都知道,只要谁的水瓶不见了,就要问她是不是偷偷捡走了。
这个女人舍不得吃饭,每天中午都会吃一大碗面条还要喝上两碗面汤,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为了省钱,舍不得买早餐,一直饿着肚子干活,到中午才会吃饭。于是,我给她的碗里放上一大勺大油,让她的饭有点营养。因为她舍不得吃肉,只会吃西红柿鸡蛋素面条。
后来,当店里积攒一点酒瓶和废纸箱以后,我都送给她,她高兴的不住感谢,其实那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有几天,我没有看见她,忘记了她。突然有一天,她来店里找我 说自己在工地的活计干完了,老板让她走人,她现在失业了。记得我店里经常招聘,想要来店里上班,干啥活都行,只要有收入就好。
我不好拒绝,看了看她黑污的双手,邋遢的着装,我觉得如果让她来店里上班,应该会影响生意,客人有意见的。我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看得出她很失望的走了。
为了这件事,让我感慨了许久,老公说,天下可怜人太多,凭你的力量,是同情不过来的,管好自己,少替别人操心吧!
可是,我仍然觉得,一个没钱的女人,活得很卑微,没有一身干净衣服,没有好好梳洗打扮过,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更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恣意妄为,舒服的生活。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女人没有钱也是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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