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为什么要选择在八里桥开阔地和英法联军开战呢?不能用夜战近战的办法吗?
1860年9月21日,八里桥。在僧格林沁的指挥下,清军骑兵对英法联军从左翼到右翼的宽大正面发起集团冲锋
1860年9月21日,八里桥。
在僧格林沁的指挥下,清军骑兵对英法联军从左翼到右翼的宽大正面发起集团冲锋。
清军马队大声喊杀,奋不顾身,其勇气连敌人也为之动容。
然而,最终,清军伤亡上千人,英法联军阵亡仅12人···清军惨败。
战后,敌人虽称赞了蒙古骑兵的勇气,但也认为,这是“一场引人发笑的战斗”。
显然,所谓“引人发笑”,指的是清军这种过时的,自杀式的作战方式!
实际上,对英法联军火力已有所认识的大清统治者,已经认识到夜战、近战是取胜的唯一机会了。
然而,关于野战、近战的构想,始终只停留在设想阶段,最终,清军到底还是选择了正面冲击的战法。
这是怎么回事呢?
咸丰的指示:夜战、近战
大清,已经多次领教敌军的火力优势了。
因此,朝廷连续做出重要指示,指出要扬长避短,以夜战、近战打击敌人。
9月18日,咸丰的谕令指出:该夷所恃火器猛烈,总须以奇兵抄袭,挫其前锋。
为此,咸丰指示,除僧王“督兵迎截”外,还令人“广集民团,多方激励”,“一旦张家湾开仗,即令津郡民团截其后路,痛家剿洗”。
显然,这是要抓住敌军兵力不足、孤军深入、粮弹供应困难的弱点,削弱敌人。
9月19日,咸丰又发谕令,介绍了从拿获奸细处整理的敌军战法:逆夷用兵,马队在前,步卒在后,临阵则马队分张两翼,步卒分三层前进。前层踞地,中层微俯,后层屹立,前层先行开枪,中层继之,后层又继之。
针对这种作战特点,咸丰认为应采取相应对策。
1、避免正面冲击。
“我军若迎头轰击,马匹一经受伤,必然惊溃,惟有斜抄横击,轰毙必多”。
这是明确反对正面迎头冲击!
2、夜战扰敌。
派马步劲旅绕至敌后,“并采用暗袭之法,于夜间更番出击,使其自相惊扰”。
这是明确的,关于夜战的指示。
3、近战歼敌。
“能以鸟枪、刀矛等短兵相接,则可操胜券”!
这是明确指出了争取近战歼敌的思路。
最后,咸丰强调:“军情变换靡常,总在出奇制胜”。强调出奇制胜!
可以说,战前,咸丰提出的作战构想原本耶是有利于扬长避短,比较切合以弱敌强实际的。
缺乏军事经验的咸丰都能有此认识,军事经验更丰富的僧王就更应有此认识了。
在与太平天国北伐军作战表明,僧王也绝非一介莽夫,其进退战守也颇有章法。
然而,到最后,清军到底还是采取了最不理想的“迎头轰击”的战法。
这又是为何呢?
构想失败1:战和不定,时间已过
大清对作战的预测,建立在此前对太平天国作战经验基础上的。
几年前,林凤祥、李开芳的军队也逼近京师,被僧王所败。
当时,双方的作战,往往旷日持久,动辄持续数日,甚至数月。
这一情况下,大清“截其后路”、“夜间更番出击,使其自相惊扰”的疲敌、弱敌自然是有充分施展空间的。
此时,英法联军这种近代军队,其作战节奏显然要快于林凤祥们。
不过,大清也并非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
英法联军8月24日即夺取天津,而且,如果要进攻北京,尚需补充军需物资,一时无力急进。
可以说,利用这段时间,全力组织,大清是有可能疲敌、弱敌的。
然而,大清却战和不定,并无定策。
直到9月7日,大清才下定决心与敌“决战”。
然而,到这个时候,咸丰依然想要议和。
9月10日,咸丰再次派人议和,并告诫僧王不可轻率用兵,以免影响“抚局”。
直到9月18日,咸丰才下谕僧王“即督兵迎截”。
9月18日之前,僧王等人不可轻率用兵,又如何疲敌、弱敌呢?
9月18日,已经补充完毕,作好准备的英法联军已经准备一举进取北京了!
战和不定,使大清错过了疲敌、弱敌的时间!
如此,对清军来说,要想通过夜战等方式骚扰敌人、疲劳敌人、削弱敌人,至少要在正面先迟滞敌人。
而张家湾的迅速失利,则使这一可能也不复存在了!
构想失败2:张家湾的迅速失败
其实,此时,如果层层抵抗,大清仍然有机会减慢敌军的进攻节奏,从而创造出疲敌、弱敌的机会。
一个月以前,英法联军自8月12日攻至8月20日,花费了8日才攻取大沽口。
而且,在北岸炮台,清军伤亡1000人,联军伤亡400人,也给敌一定的打击。
诚然,在华北平原紧急修筑防御系统,与大沽口的防御工事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已经深入内陆的联军同样无法得到威力巨大的舰炮支援。
因此,节节抵抗,清军即便不能挡住敌人,但迟滞敌人的推进是有可能的。
然而,僧王另有想法。
大沽炮台之战中,清军分守工事,结果被联军迂回打击,各个击破。
因此,僧王总结教训,认为必须“野战”才能充分发挥“驰骋之力”,“断不可株守营垒,转致受敌”。
因此,在张家湾,僧王的部署看起来做出的就是速战速决的部署。
清军在兵力部署上前少后多,第一线多是马队;而且,清军并没有构筑多层次的野战工事。
显然,僧王的设想,就是骑兵施展驰骋之力,打乱联军队形,然后后续步兵跟上打击敌人。
即便骑兵冲击不利,后方依托步兵,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套路,僧王在对林凤祥等人的作战中多次使用,屡试不爽。
然而,联军不是太平军。
骑兵冲击时,联军突然发射火箭数百枚,马匹惊骇,回头奔驰,冲散了步队,全军大乱。
结果,清军全线撤退,联军乘胜推进,当日就占领了通州。
张家湾的迅速失败,以及联军的迅速推进,使清军已经无法再退!
此时的联军,都已经攻到如今的六环以内了。
除非决心放弃京师,否则,清军已经没有运动防御的回旋余地了!
除了在八里桥做坚决抵抗,清军已别无选择了!
战机
20日,联军马队数百人直奔八里桥附近的咸户庄,做试探性进攻,为僧王击退。
21日,联军分三路对八里桥阵地发起攻击!
在大沽炮台之战,僧王已形成了“断不可株守营垒,转致受敌”的认识。因此,僧王当然不可能单纯死守,他当然要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想什么来什么,很快,僧王发现了战机!
联军搞来的中国向导不愿带路,居然想办法半路跑走了。
如此,联军的行动“陷入极大的窘境”,三路部队脱节。
如此,清军看起来有了抓住机遇,痛击不路的机会。
而南路的法军南路科利诺旅的情况看起来更为糟糕。
一方面,该旅的炮兵远远落在后面,无法立刻提供火力支援。
要知道,张家湾之战,清军骑兵冲锋失败,清军认为主要就是败给了炮火!
另一方面,联军的骑兵当时也距离该旅较远,无法给步兵提供保护。
更有利的是:该旅的正面,正是胜保所部。僧王骑兵插入后,看起来可以与胜保部夹攻该敌!
战机出现,僧王立刻发起骑兵冲击!
再一次,沉重的一课
僧王的进攻部署,基于其把握的情报和过往的经验。
从拿获奸细处,清军整理了敌军的战法:逆夷用兵,马队在前,步卒在后,临阵则马队分张两翼,步卒分三层前进。前层踞地,中层微俯,后层屹立,前层先行开枪,中层继之,后层又继之。
因此,清军认为,攻击这种线列步兵,只要攻其侧翼,“斜抄横击,轰毙必多”。
坦率地说,清军把握到的情报基本符合联军的基本作战法,只是稍有偏差(随着火力持续性、速度增强,联军已经只用两列队形)。
不过,清军不知道的是:作为近代部队,法军的作战方式已经非常丰富了,绝不只会一样。尤其是,在北非殖民战争中,在与同样擅长骑兵冲击的北非敌军作战时,法军已经形成了专克骑兵突击的步兵阵型。
因此,法军将两个猎兵连展开成两个圆阵。
如此,法军可以应对多个方向的威胁,并不会因为所谓的“斜抄横击”而陷入混乱。
法军凭此,给清军骑兵以相当大的杀伤。
尽管如此,凭借兵力优势,如果清军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近战,必然能给敌相当杀伤,而且,即便后续敌人炮兵跟上来,亦难以发挥作用!
可是,蒙古骑兵却展现起古老的,不合时宜的“骑射传统”。
他们没有以最快的速度突击,而是一边推进,一边以火绳枪射击。
正如后来胜保所述:清军骑兵”非初经行阵,纪律未娴,即亦专用火器,不能奋身专刺“。
如此,清军缓慢推进,没有抓住时间不顾一切靠近敌人实施近战,错过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随着法军炮兵抵达战场,施展火炮,清军骑兵再一次陷入绝对被动。
此后,清军依然表现出非凡的勇气,然而,已经只剩悲壮,无法给敌人实质性杀伤了。
八里桥之战,清军之所以选择在八里桥作战,不是因为”不晓兵法“,而是缘于认知落后。
战前,大清已经有了要扬长避短,依靠近战、夜战、骚扰其后路等方式击败敌人的构想。
然而,战和不定,甚至严令各部不得轻率作战,束缚了自己的手脚,放任敌人补充力量,错过了利用其孤军深入,实施破坏、骚扰,疲敌、弱敌的机会。
到敌人补充完毕,迅速进攻时,清军如不能在正面迟滞拥有火力优势的敌人,所谓夜战骚扰、后路骚扰都不可能实现!
而在正面作战时,僧王在大沽炮台之战,认识到敌军攻坚战的厉害,遂专意野战,故不重视构筑野战工事,完全压宝于骑兵的驰骋之力。
既然要施展驰骋之力,那通州平原无疑是最好的地形了!
野战时,清军虽认识到敌人火力强大,当头猛攻不利,但又认为只要“斜抄横击”,就能“轰毙必多”。
坦率地说,僧王抓住敌人短暂的混乱,果断发起进攻,是符合当时国内战争经验的,也表明他是一位富有丰富经验的指挥官。
然而,清军与对手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然而,联军不但攻坚战厉害,野战更厉害!不但“迎头”作战强大,面对“斜抄横击”同样有章法!
蒙古骑兵,保留着先辈的英勇传统,奋不顾身。
然而,拿着古老的装备,用着古老的战术,最终,在近代火力、战术面前一筹莫展,最终悲壮的失败了。
僧格林沁是科尔沁旗人,他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图哈萨尔的26代孙,非常善于骑射。
在清军将领中,他还比较爱护百姓、善待士卒,深得军民爱戴。
咸丰10年,英法联军攻入天津,僧格林沁兵败,退驻通州,继而再战,又败于张家湾。
清军退无可退,八里桥之战因此爆发,此战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发生的一场激烈的战斗,因发生地点为八里桥,此地东距通州八华里而得名。
那么,僧格林沁为什么要选择在八里桥这样的开阔地与英法联军开战呢?主要还是这么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僧格林沁的军队主要还是骑兵,骑兵比较适合在开阔地作战,而且他的军队在数量上又有优势,有形成包围战的可能
天津大沽失陷后,僧格林沁统率蒙古马队七千、步兵万余名,从天津撤防退至通州、八里桥一带,准备与英法联军进行野战。
英、法联军占领天津城后,咸丰帝急派大学士桂良为钦差大臣到达天津,会同直隶总督恒福向英、法侵略者谈判乞和。
当谈判破裂后,联军决计进犯北京。英法联军通过侦察发现,北京到通州运河沿岸部署大量清军,运河上有一座石料单孔桥,即为八里桥,距京师8公里左右。
僧格林沁统领马、步兵17000人,驻扎在张家湾至八里桥一线,扼守通州至京师广渠门的大路。
他又命副都统伊勒东阿督,带蒙古马队4000人防守八里桥,另有1000名察哈尔蒙古马队由总管那马善统带,防守马驹桥东南,以防敌军西进,绕道进犯京师。
直隶提督成保,率绿营兵4000人防守通州。副都统胜保率京营5000人,驻守齐化门以东,作为声援僧格林沁和护卫京师的后备部队。
僧格林沁统率的清军,共计达30000人,其中蒙古马队共近10000人。
其二、僧格林沁也是根据朝廷的命令行事,御敌于国都之外是皇帝的旨意,他没有用兵的自主权
1860年9月18日,英、法联军先头部队从天津出发,中午,自河西逼近张家湾附近,并向张家湾的清军驻地发炮攻击。
僧格林沁所部守军早已严阵以待,向敌阵勇猛冲锋。
英、法联军为抵御彪悍的蒙古马队,以数百支康格列夫火箭,齐射不怕死的蒙古勇士,蒙古骑兵马匹惊骇向回奔去,正好踩踏了后面的步兵,导致清军阵势混乱,纷纷后退。
在清军失利的形势下,僧格林沁立即率部退守八里桥,以防守住赴京的道路。随后,英法联军一举占领了张家湾和通州城。
1860年9月19日,朝廷在《著乌兰都迅带马队赴通》的“廷寄”中命令:
僧格林沁现扎八里桥,胜保现扎于家卫,防堵由通入京要隘,以截夷人前进
也就是说,咸丰皇帝命令僧格林沁防守“由通入京要隘”,这个就限制了僧格林沁的用兵主动权,他只能御敌于京城之外,不能后退,也不能诱敌深入,总之必须死守,这样哪里还有选择作战地点的权力。
僧格林沁不能用夜战的办法,他想用近战的办法,却又办不到
僧格林沁所部退守八里桥后,他和瑞麟商定,全军分设南、东、西三路截击敌军。
清军主要还是骑兵部队,将近1万名满、蒙马队军部署在八里桥一带防守。这样的骑兵根本不适合夜战。
而八里桥东距通州八里,西距京城30里,是由通州入北京城的战略要地。可以看出这里已经是清军的最后防线。
- 僧格林沁骑兵部队的快速出击,就是希望与英法联军进行近战,可惜这个目的很难达到
清军利用八里桥周围的灌木丛林,在这里构筑了土垒和战壕,准备和敌军在此决一死战。9月21日凌晨4时,英法联军由骑兵在前开路向八里桥方向推进。
八里桥之战打响了,清军马队即按原定部署立即由正面冲上前去。
清军由于火枪不多,很多士兵只能手持长矛、弓箭,企图冲乱和割裂英法联军的战斗队形,尽量接近英法联军,以便进行肉搏战。
僧格林沁的部分精锐骑兵,最后居然冲到离敌人40米远的地方,有的甚至冲到敌人的指挥部附近。
但是,清军骑兵遭到战壕内英军步兵的火力阻击,以及敌人炮兵的榴霰弹的轰击,造成惨重伤亡,战马也因受惊,而横冲乱闯,最后都被敌人的强大火力逼退下来。
随后,南路的法军主力第2旅,将大量的炮弹倾泻在八里桥上,给胜保部沉重打击,所部也伤亡惨重。
当法军第2旅的两个前锋连队冲到桥边时,守卫石桥的清军士兵勇敢地冲出战壕与法军展开了血刃战。
后因胜保中弹受伤退下战场,此后,他率军退至定福庄。由于胜保所部的溃败,僧格林沁的作战意图未能实现,只能与西路英军展开英勇激战。
上午9时,英军兵分两路,一部分继续与僧部对抗,一部分向于家围进攻,企图抄袭僧军后路。
僧格林沁分兵无术,面临腹背受敌的险境,但他仍然骑着马,站在前面,挥舞着黄旗勇敢挑战敌军。
八里桥之战,从早上7时打到12时,战斗非常激烈。其中,蒙古骑兵在战斗中表现得异常勇敢,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多次冲向敌军阵营进行英勇的战斗。
说白了,僧格林沁的作战意图,就是要与英法联军进行近战,进行肉搏战,但是敌人的火力太猛,不论是精锐骑兵,还是老练的步兵,都没办法靠近敌人。
即使冲上去了,也没有战斗力了!敌人火力太猛,而且敌军人数也不少呢!这个战场的兵力对比是3:1,但是清军武器装备太落后,这种包围敌人的作战企图,根本无法达成。
法国远征军中尉,保罗·德拉格朗热,对清军骑兵有详细地描述:“炮弹和子弹无法彻底消灭他们,骑兵们似乎是从灰烬中重生。他们如此顽强,以至于一瞬间会拼命地冲到距大炮只有30米远的地方。我们大炮持续和反复地排射,炮弹在他们的左右飞驰,他们大都在炮火中倒下了。”
蒙托邦、雅曼等部队采用刺刀、炮火持续攻击,布杰少校率领法军第101旅夺取了清军阵地中心村庄,最终雅曼率法军占领八里桥。
八里桥之战,是热兵器与冷兵器的一次激烈交锋,英法联军配备有刺刀的前膛燧发枪和滑膛炮。还使用最新式的线膛火炮,以及线膛步枪。
而八旗军是以冷热兵器混用为主,步骑混合的军队,绿营军装备的是少数进口和仿制的旧式滑膛枪、自制的本国鸟枪、抬枪、抬炮、劈山炮、以及大刀、长矛等兵器。
八里桥之战,三万多清军伤亡过半,而一万人的英法联军几乎没有伤亡。
指挥战斗的法军将领,孟托班回国后,被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封为“八里桥伯爵”,在法国,很多人认为八里桥之战不过是“一场引人发笑的战斗”,因为法军仅有12人被打死。
综上所述,僧格林沁的军队主要还是骑兵,骑兵比较适合在开阔地作战,而且他的军队在数量上又有优势,有形成包围战的可能。
僧格林沁也是根据朝廷的命令行事,御敌于国都之外是皇帝的旨意,他没有用兵的自主权,因此,僧格林沁不能用夜战的办法,根据敌我形势,他也想用近战的办法,却又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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