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你还留有什么记忆?
地震到来之前大概是90年吧,快到十一月,不知从哪里传来要地震的消息,先前人们只是议论,也没做什么措施,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过着。那时信息闭塞,除了村子里的大喇叭播放消息外,其他的消息来源就是从县城来的人透露的零星信息了
地震到来之前
大概是90年吧,快到十一月,不知从哪里传来要地震的消息,先前人们只是议论,也没做什么措施,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过着。那时信息闭塞,除了村子里的大喇叭播放消息外,其他的消息来源就是从县城来的人透露的零星信息了。
进入十一月二十左右,县城的学校突提前放假了,回村的学生带来的消息是全县都在讲地震,人们便慌恐起来,就把过年的猪早早杀了,那一段时节每天都在改善生活,没想别的就是趁现在还活着赶紧把该吃的都吃了,要是真的地震了,就没机会了。紧接着邻村的大喇叭每天三次播放着关于要地震的事。
事实我们也没什么准备的,人们对地震也没什么概念。我妈妈给我们准备了好多馒头,每人睡前放在头边,晚上也没脱衣服,还把酒瓶倒立在桌上,只要轻微振动,那瓶就会倒下惊醒睡觉的人,只要一个醒了,不愁别的叫不醒。但后来发现这个根本不起作用,人进入深度睡眠叫醒是相当困难的。就这样紧三天慢三天的进入腊月。初二下午邻村的大喇叭先是唱了一首歌叫《我热恋的故乡》,然后听见村长声嘶力竭的喊话:各位社员注意了,今晚八点半左右将发生八级左右地震,请广大社员及干部做好本村防震措施。这消息突然就像半空放出的燃烧弹,把人一下子震蒙了。八级左右是什么概念,天塌地陷,地陷天塌,还有必要防吗?我爸说,报纸上看到的唐山地震也没达到八级呀!
人一慌乱天好像也黑的快。人们草草吃过饭后,都走出家门,聚集到村头的打麦场里,人越集越多,乱哄哄的,找孩子的,孩子哭着叫妈妈的,也有找自家猫和狗的,男人把自家人叫到一块叮嘱不要走散的。我包里背着两个大锅块,手拉着我的妹妹和家人走散了,还好麦场不大很快就找到爸妈,但是不见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和我们没住一块,早说好一大家要在一起的。在麦场里没找到,我们只好又找到家里,这时己经八点二十了,紧张让我们喘不过气来,但爷爷死活赖在热炕上不走,还大骂谁这么缺德放出如此谣言迟早会遭报应的。没办法只能采取极端措施把他连被子一起裹起来,绑在架子车上连奶奶一起拉到麦场里,在麦场里,爷爷还在骂,许多人就又围过来看热闹。爷爷说,都回家去吧!是谣言,天机是不能泄露的,既然泄了也就失去了意义。这时候谁还听他的胡言乱语呢?这时有人叫,八点半了,注意了。一句话让乱哄哄的麦场1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时月亮从东边早已升起,周围的云朵也没什么异样,四周静悄悄的,也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几只看热闹的狗似乎也倦了 ,躺在草垛下做着香喷喷的美梦。人们出神地望着天空,空气中布满了惊张和不安。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恐惧和寒冷压抑下的人们开始又一次骚动,时间己过午夜,满地的跺脚声和哈气声及冻的咳嗽声早己让人失去了耐心。回家吧,要是这样下去,没震之前早怕冻死了吧!
就这样我半拖半拉的和妹妹回到家时,妹妹已经瞌睡的不知所以。却见爷爷和奶奶早趁我们不注意回到热腾腾的家里了。
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了,但我相信那年腊月一定也有和我一样经历过的人。
1976年,我父亲得了狂犬病去逝,在刚死的时候他躺在后院的地上盖着白布,牙齿咬得紧紧的还有蚂蚁在他嘴上爬来爬去,当时我还未到三岁。一位老爷爷手端面盆,里面放了块烧红的砖块,用坛子里的浸水(酸水)倒在上面冒白雾让我闻,说是解卫好难闻我哭了。在我父亲穿的寿鞋的下面还点着清油灯,紧接着我母亲也改嫁了这一段忆我终身难忘。不到半年我爷爷也去逝了,从此与奶奶、叔叔、姑姑相依为命。每天天黑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大门口等着爸爸回来,盼着妈妈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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