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对一个领导有多重要?
考公上岸第二年,根据当时从原单位调到供职单位时两家单位的协议,我被借调三年,待在一个小岛上参与一个国防工程,期间因为闲暇时间较多,岛上又没有多少可以消遣的娱乐项目,练习书法,就成了主要选择。我当时学习书法还是有点基础和条件的,从幼年始,爱好和练习书法二十几年,应该说有点基础和必要的理论积累;再有一点就是当时在岛上的团队中,就有几个老先生算是书法卓有成就的“大家”,虽然不以书法名世,书法功力和学养却不亚于当时名世的几位名家
考公上岸第二年,根据当时从原单位调到供职单位时两家单位的协议,我被借调三年,待在一个小岛上参与一个国防工程,期间因为闲暇时间较多,岛上又没有多少可以消遣的娱乐项目,练习书法,就成了主要选择。
我当时学习书法还是有点基础和条件的,从幼年始,爱好和练习书法二十几年,应该说有点基础和必要的理论积累;再有一点就是当时在岛上的团队中,就有几个老先生算是书法卓有成就的“大家”,虽然不以书法名世,书法功力和学养却不亚于当时名世的几位名家。
岛上的生活紧张又枯燥,等待的过程漫长而单调,翰墨书香几乎成了我当时所有的精神寄托。幸得几位老先生倾力指点,不吝指教,三年时间,笔头子那点能耐,倒是精进不少。
三年任务期满,抱着几张嘉奖令和一份立功证明回到单位,大领导光荣退休了。本系统几位副职一番明争暗斗,结果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非但副职没有转正成功,排名靠前的两位副职更是晚节不保,双双落马惊掉同事们一地下巴。
单位一二把空降,有人欢乐有人愁。
如果说当时受这场变故影响最小的,应该是非我莫属了。当然在这里我说的“影响”,还是指“变故”发生前后我在单位里身份的变化。
我还是那样,刚刚提了正科,在那样的大机关,小喽啰一个,前面有一大堆处长、司长,论资排辈我没份,后台和贵人我没有,我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任凭局势风吹雨打,我是稳坐钓鱼台岿然不动。
空降的一把资历雄厚,人脉极广,工作方式独具特色,曾经主政过两个颇具规模的省份,不少同事私下谈及一把,都说我们单位只是人家的过渡职位,位列中枢,是不太遥远的事。
一把个性鲜明,温和外表下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不少同事被一把的外在表现迷惑,以为一把是或然性衙内干部,之所以位居高位,就是命好。
当然,单位里多是人精,有人看到现象,有人就能看到本质。
当时我在机关有几个不明显却烙印颇深的与众不同,我是年轻同事中少有的立过军功的,这应该是我的优势,只是在单位里,一切皆有可能,优势也可能是劣势;在单位里我不是新人,却和新人一样有着简单的同事关系,没有和谁太好,也没有和谁太差,也就是说人际关系简单,这是我的劣势,很多时候也会是优势。
所谓“水无常形,人无定势”,福祸总是相依,时也?命也?运也?或许真能应了那句老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空降来的一把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了句“一切照旧”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我们不知道领导在忙什么,开会、调研、分析数据、查阅资料,……,一切皆有可能。
原来的一把退休后安全着陆,反而是作为他的得力干将的两个排名靠前的副手半路折戟沉沙,这样的局势有些诡异。单位里很多同事对于空降一把的“一切照旧”感觉到了茫然,尤其是一些司局级高层,不知道这个“一切照旧”到底是哪个“旧”;对于像我这样基层的人来说反而没有这样的困惑,一帮做具体事情的人,把事情做好,就是“一切照旧”。
一天,一把突然莅临基层,到下面各科室亲自巡查了一遍,然后下达指示,为了加强对同僚的了解,每个副处级以下且不超过35岁的,用A4纸手写一份个人履历介绍。
一把这个突如其来确实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当时各机关正在积极推进无纸化办公,不少部门都以全面推进文档数字化为荣,不少主管办公桌上的笔筒都被拿走,代之一个金光闪闪的签字笔架,除了名字和“同意”,几乎都已经数字化。
考虑到一把有可能亲自过目这一份手写简历,同事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人用了几张A4纸,小字写的密密麻麻,把自己从正日子出生到扶老太太过马路过往的所有能拿上桌面的“光辉事迹”写了个明明白白。
各式各样的个人履历介绍被各办公室主任收走了,然后就泥牛入海,没了讯息,没了下文,没了来自所有高层方面的点评。
工作一如既往,日子平淡如水,机关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挥着,有条不紊运行。每天忙碌着,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开会、座谈、批阅、汇报,人就像坐在流水线上,办公桌前访客专用椅子上走马灯一样人来人往,慢慢地我也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很多报告,我不用看内容,也能复述个八九不离十,都说机关是一潭死水,不在死水里沉默,就在死水里爆发。
这年底,一把空降大半年后,我接到委办通知,正式调往秘书处。
相熟的同事祝贺我有机会在领导身边工作,仕途上的康庄大道已经徐徐展开,或许不远的将来,也会莅临科室巡视工作。
虽然我们一直主张,机关工作人员要上的去也能下的来,把自己看做普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实际上我们的职务规划一直是单向的,提倡勇往直前,很少有正常情况下走回头路的事情发生,如果有,基本上也就没有资格再讨论前程。
我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原因吸引了幸运女神的眷顾,是工科出身善于逻辑思考,还是一段外调经历引起了什么人物的共鸣,亦或是一笔还算拿得出手的钢笔字,给别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总之,至少名义上,我在领导身边工作了,都知道这种机会是职场晋升的终南捷径,搭上这一趟车,有幸连胜三级也不是不可能。
进入秘办,才知道自己和一把之间还有十万八千里,名义上为一把服务,其实真实身份只是秘书的秘书助理,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实际上这一类工作人员不在少数。
幕后默默工作了近三个月后,我才第一次有机会当面向一把汇报工作,还是因为一次偶然。
那天上午,我正埋头梳理数据,桌上内线响了,副秘书长指示把一份资料找齐送到顶楼小会议室。
领导下达工作指令从来都是说完就挂电话,不给你表忠心说明兢兢业业工作态度的机会。
说的那份资料有若干个版本,难怪副秘书长说“找齐”,如果不熟悉这方面的工作,实在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好在我经手过那份资料,已经进行了分类归档。
每一份我经手的资料,我都会做一下记录,并在资料里附一张巴掌大的纸片,写上内容摘要。
以往我呈上去的资料汇总,也会另附一张A4纸,手写一份资料内容概略,方便下一个阅读者大体了解资料的内容。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到底在给谁服务,我呈报的资料到底会放在谁的案头,资料的最终去向又是哪里。我只是觉得手写的那一份概略很有必要,领导们时间珍贵,每天的各类资料又几百上千份,如果真要一份份阅读,怕是废寝忘食也无暇他顾。
我判断副秘书长不知道我已经整理过那份资料,不然他不会说“找齐”,而是“速”,如此一来,我在五分钟之内把资料送到顶楼应该误不了事,我本身在四楼办公,顶楼小会议室在九楼,坐电梯二十几秒就可以。
我用左手抱着目标资料,在上面放一张A4纸,边走边写内容摘要。
这要感谢当年在岛上时一位工程院的老先生对我的提携,他见我喜欢练习书法尤其喜欢写正楷,提醒我说不但要学会正襟危坐时把字写好,还要练习在各种环境和条件下把字写好,比如颠簸的舰船,水下航器,太空失重,行走俯卧侧身仰头等条件和姿势,都要把字写好,要学着悬空条件下一笔一划写字,不一定写的有艺术性,但一定要把笔画交代清楚。
我问老先生原因。
老先生几乎一辈子从事“大国工程”类的项目,有着丰富的临场指挥和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和经验,属于“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的大神级的存在。
老先生说我们工程人员,大多数工作需要协作才能完成,工序间的衔接比较紧凑,每一个环节的标记必须专业且清晰,不给下一道工序的同事添麻烦才能保证工程进度环环相扣,仅是做标记这一个技能,如果没有平时的刻苦训练,就不能在复杂的环境里顺利交代清楚事项,下一个工序的接任工作就会有麻烦。
我对老先生的话深以为然,虽然我知道我完成那个项目就离开了那个系统,我还是按着老先生的提醒练习写字,其实写字不是唯一的目的,而是养成自己做事的一种习惯。
我在行走中可以把字写整齐,在悬空的纸板上也能把笔画交代清楚。
在进入小会议室前,我已经把资料摘要写完,因为在行走中和坐电梯的过程中书写,为了掩饰细枝末节的仓促,我没有用正楷,第一次在汇报类资料里用了行楷。
敲门,进去,看到几位大佬正襟危坐,似乎会议进行到了攻坚阶段,一个个面部表情严肃,吸烟的,喝茶的,微闭双目发呆的,像是各怀心事,又像是无所事事。
扫一眼会议室,看到末尾陪坐的副秘书长,蹑手蹑脚过去把资料双手摆放在他面前的圆形大会议桌上。
退后两步等着他的指示。
他拿起资料看了一眼我放在最上面的内容提要,站起来双手捧着绕过大半个会议桌送到一把面前。
一把低头瞄了一眼,端起茶碗轻啜一口,看着副秘书长往回走的身影。
我看到副秘书长冲着我轻轻往门外方向摇了摇头,赶紧轻点头移步往门外走,这时一把突然说:存档。
我看到他拿着我写的那张A4纸,随手放在了一边。
我一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按着相关规定,资料要归档资料室,流程上来说是我整理记录备案建档立卡后送去资料室,如果一把说的是把资料归档,我应该即刻拿走,可是资料刚拿上来,他还没有看呢,拿这些资料又有什么用呢?
我正迷茫间,与副秘书长相对而坐的委办主任站起来,提着一个文件夹走过去,把一把随手丢在一边的我写的那张A4纸收起来,夹在了文件夹里。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更让我尴尬和后悔莫及的是从一把发令“存档”到委办主任拿起那张A4纸,三十多秒过去了,在这过去的三十多秒里,我一直半转着身子扭着头表现出一种智商不太高的状态。这是要命的一种表现,如果这种茫然的状态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的若干年,每到关键时刻,就会在他们的脑海里出现我这时候的窘态,屋子里的人几乎都能决定我的命运,他们一句话,我可能会少奋斗或者多奋斗多少年。
一把无意间轻啜了一口茶,茶杯盖掀开竖立侧靠在茶碗旁。
我不知道一把是不是有意的,或许他已经习惯了需要添水时不做任何表示,周围很多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排着队伍等待为他服务机会的人可以从西城区月坛南街排到八王坟长途汽车站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越俎代庖,我也要在出门前做点什么,我不能稀里糊涂进来又傻不愣登出去,赔钱赚吆喝的事不能干。
小会议室有单独的茶水房,我自作主张过去提了开水给一把续水,我弯着腰从侧面不着痕迹观察一把的神色,无常,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就在我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夹着茶碗盖,拇指和食指捏着茶碗把手,中指抵着茶托,放回添过水的茶碗,正要盖盖儿时,我听到一把轻声说:可以把部里的各项规章制度重新梳理订正一下。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把在给我安排工作,亲自给我安排工作。我稳住心底的激动,弯腰点头轻声回答“是”。
顺时针方向,依次给各位大佬添了水,我把热水壶放回水吧,轻推屋门,闪身出去,反手无声关门,轻嘘一口气,后背早已湿了一片。
此后大半年时间,我直接向秘书长汇报工作,带领一个颇有规模的小组,把单位的所有“规章制度”结合当时形势重新起草、定稿,润色、修改,期间有幸两次当面接受一把垂询,受益匪浅。
后来的工作中,我一直得益于当时养成的工作习惯,严谨又不失高效,把复杂的问题用简单的方式解决,因此少走了不少弯路。
有没有跟对领导,结果天差地别。
小公有个兄弟,以前在某核心部门,因为能力突出,被单位老大看重,收为心腹常伴左右,一路火箭式提拔。有领导提醒他,你这样跟着领导好是好,但太冒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建议他收敛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兄弟没听,说反正有老大照着,老大又在走上坡路,怕啥。那次谈话后不久,组织来考核兄弟的老大,准备提拔他。但是在公示期间,被人举报。纪委介入调查,翻出不少违纪问题,并且牵连到了兄弟。上头综合考虑,丢车保帅,最后停止了提拔,保留了领导现职,但小公的兄弟直接被撸到底,并且接受了纪律处分。期间,领导没为他讲过一句话,也没问过他一次情况,就好像两个形同陌路的人一样,从此分道扬镳,再没来往。小公兄弟为此很生气,觉得领导没良心,可又拿他没办法,最后不了了之,现在单位混吃等死,彻底成为了机关“老油子”。
而和他同期进单位的另外一个人,虽然能力比不上前者,但单位另外一个领导的关照下,不露头也不甘人后,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现在已经坐上了县区副职的位子。在这期间,此人曾因工作失误差点被问责调离单位,他的领导不惜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在关键的时候为他讲了话,并且用个人前途担保,让其免予了处罚,才成就了他后来的进步。用他的话来说,幸亏当初遇到了一个好领导,否则也没有今天。
这就是跟对领导与否最直观的差别。在领导和下属之间,多数是利益关系,这不奇怪,但如果一个领导在考虑利益的同时,还能从兼顾个人感受,能够换位思考为下属考虑,这就可以称之为好领导。碰到这样的领导,可以毫不犹豫跟,反之,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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